文 | 车tech，作者 | 钱多多，编辑 | 杨知潮

你以为马斯克在卖车，实际上马斯克在招加盟商。

10月11日的ROBOTAXI发布会，本应该是特斯拉革命性的技术里程碑。但发布会后，不少消费者表示这次发布会“全是大饼”、“缺少亮点”、“没有太多消息”，故而特斯拉的股价很骨感。在开盘后，特斯拉市值一度蒸发5000亿元。

比起技术，Robotaxi更惊艳的或许是他的“加盟”商业模式：在发布会上，马斯克多番强调加入Robotaxi能够提高使用率、能够让Robotaxi在闲暇之余赚到钱，一个人也能轻松管理大规模车队。仿佛车主购买的Robotaxi不仅是上班通勤的交通工具，而且还是能够用来开展副业的“理财产品”。而这样的一个理财产品，售价只在人民币21万元以下。

在这样的情况下，特斯拉扮演的角色就很有意思了：卖车、招揽车主加盟Robotaxi车队，获得Robotaxi车队在网约车平台的佣金。

如果以房地产为比喻，相当于特斯拉既卖房子，又把房子租回来做二房东，同时还经营着“链家”买房网站——唯独不买房。

01 “加盟”的诱惑

一只狗乖巧地坐在汽车副驾的画面出现在在10月11日的特斯拉无人驾驶出租车发布会上。而汽车的原来的驾驶座上，已经没有了方向盘、踏板，驾驶座也随之消失。

完全无人驾驶的技术野心之外，马斯克也给出了商业模式上的答案：车主可以像加盟蜜雪冰城一样加盟特斯拉的Robotaxi车队。

早在2024年的股东大会上，马斯克就提出车主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灵活地选择加入或者退出Robotaxi车队。想加入Robotaxi车队的车主，只需在特斯拉App上点击一下，车辆就会加入车队，在车主离开的时候开始自己赚钱。

发布会上，马斯克也提到了很多“招商”内容：

最重要的是价格。据发布会透露，特斯拉的Robotaxi车辆成本应该是会低于3万美元（21万元）这样的水平。 在全球汽车市场中，21万元不算便宜，但如果放到“加盟一门生意”的赛道，这绝对算得上最低的创业费用之一。

即便以自用的视角，它也是一个不错的“副业”。马斯克在发布会上称，绝大多数时候，汽车什么都做不了。但如果它们实现了自动驾驶，它们的使用率就会提高五倍，甚至十倍。在加盟模式下，特斯拉车主不仅仅是在消费，还是在投资，未来能通过加盟Robotaxi车队获得收益。

加盟Robotaxi车队，并不需要多加运营。马斯克称“很少的人就能管理好一整个庞大无人驾驶出租车车队，人力成本大大降低”，这或许也意味着，马斯克的Robotaxi并不需要车主进行过多维护。

价格不高、运营灵活、人力成本低，在全球定期存款普遍利率降到3%以下的当下，Robotaxi或许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理财产品？

02 聪明的投资者

车主赚不赚钱先不说，但对特斯拉来说，做加盟绝对是门聪明的生意。

在无人驾驶汽车领域，特斯拉的竞争对手包括萝卜快跑以及Waymo。二位友商均采用B2C模式，即重资产购买车辆用于运营，赚取运营收入及成本的价差。有点像一个无人驾驶时代的出租车公司，本质上，他们是《骆驼祥子》里刘四爷身份在新时代下的延续。

不过刘四爷的生意并不是完美的——与新能源汽车结合的重资产，也是重资产。目前，武汉萝卜快跑的主流车型是百度旗下Apollo第五代车，一辆车的成本为48万元。按照网约车8年强制报废期计算，每辆车的每日折旧成本约为160元。按照单公里收入1元粗略计算，萝卜快跑第五代Apollo车每天需要跑160公里才能抹平折旧带来的成本。

Waymo是美国唯一一家运营无人驾驶出租车的公司，其车队目前拥有约700辆汽车。据百度自动驾驶业务部总经理陈卓介绍，Waymo的现役无人车，单车成本超过100万元。故而，仅仅是700辆汽车，购车总成本就高达7亿元。

在平台这种层面，买车真的挺费钱的。

聪明如马斯克，老早就放弃了自己买车的想法：汽车所有权在车主手中。特斯拉只需要通过招募加盟商扩大车队规模，省下建设Robotaxi车队所需的现金，也不需要考虑后续折旧成本对净利润的伤害。

所以，在“加盟模式”下，马斯克的Robotaxi车队数量不再受制于资金成本。早在2024年第二季度财报电话会议上，马斯克称大多数人会愿意加入Robotaxi车队，这可以让特斯拉Robotaxi车队很快能拥有700万、1000万甚至最终数千万辆能够进行自动驾驶的车辆。

就像蜜雪冰城几乎没有几家自营，却可以早早突破万店一样。

“加盟”模式下，特斯拉扮演了一个复合型身份。

一方面，特斯拉在其中是一家车企，赚取卖车的收入。另一方面，特斯拉还充当着“无人滴滴”的角色。特斯拉通过向汽车发布订单，促成交易，获取佣金。马斯克称，特斯拉车主可以将配备完善的车辆添加到特斯拉的叫车应用中，以便在车辆闲置时赚取额外收入，而特斯拉将从中抽取25%至30%的收入。

相较于此前单纯的汽车制造商身份，后者更像是互联网平台的收入，显然比制造业更赚钱。与此同时，特斯拉还逃掉了尴尬的“出租车公司”身份。

03 失望

但是这份加盟带来的收益，就如同今天发布会迟到的马斯克，也会姗姗来迟。

2016年，马斯克就提出了“Robotaxi”的概念。2019年时，他又预计“2020年将有100万辆特斯拉的Robotaxi”。2022年，马斯克表示Robotaxi有望在2024年量产，并且扔掉方向盘或踏板。而原本定于2024年8月8日举行的Robotaxi发布会又被推迟至北京时间10月11日举行。

推迟推迟再度推迟。在今天的发布会上，马斯克又提到，预计车辆在2026年开始生产，并将在2027年开始大规模量产，具体时间点并不清晰。此外，马斯克对于Robotaxi何时能够提供服务、收费标准、全球各大市场推出计划、盈利平衡点、发生安全事故如何处理等市场关心的“干货”问题，也并未具体提及。

另外，“蜜雪冰城加盟生意”传递的预期在降低——比如它只有两个座。

Robotaxi是无人驾驶出租车，但也是消费级汽车，仍然要看参数。据第一财经报道，某国内自动驾驶汽车公司创始人表示，特斯拉最新发布的这辆纯视觉的自动驾驶汽车只有摄像头，国内这一价位可以买到很好的车了，而不只有两个座位。毕竟，多数车主的汽车，至少也会有4个座位满足日常的需求。两个座位，通常是电动两轮车的“待遇”。

不过相比技术上创造亮点，改座不算难事。

此外，马斯克这份“加盟”方案的投资回报也在降低。

在2019年自动驾驶日活动上，马斯克曾测算出目前驾驶出租车的成本是2-3美元/英里，而Robotaxi的单英里成本仅为0.18美元。而本次发布会中，马斯克称未来随着规模铺开，无人驾驶出租车的成本将从1美元/英里下降到0.28美元/英里。

五年过去，无人驾驶技术在提高，而马斯克预计Robotaxi每英里乘坐平均成本却从0.18美元上升到0.28美元——相当于蜜雪冰城发布的单店柠檬水销量预期少了几百杯。

但这点失望，在马斯克今天带给大家的失望里不算什么。一个机器人、一个robotaxi、一个robovan，这就是这次发布会的全部。当观众还在期待更便宜的车型Model 2出现的时候，马斯克一句“let‘s party”结束了这个号称“载入史册”的发布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