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让整个地区陷入混乱，曾经以和平为傲的欧洲，此今目睹战火蔓延至自家后院，令人感到震惊与无奈。自2022年2月24日俄罗斯对乌克兰展开军事行动后，欧洲的反应却显得十分迟缓，像老牛拉车般缓慢。虽然事后进行了一系列制裁和提供援助，但在冲突爆发之前，却未能及时制止这一火焰。法国前总理多米尼克·德维尔潘在此事中发声，指出欧洲的失败主要有两个深刻的教训：首先，冷战后未能与俄罗斯进行有效对话来建立一种以沟通与合作为基础的新秩序；其次，欧洲与俄罗斯之间的力量对比严重失衡，使得欧洲无法稳住局势。他的发言直截了当，直击要害，值得认真反思，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欧洲在这场冲突中的失策，以及未来如何吸取教训，避免再重蹈覆辙。

为了理解为何欧洲未能阻止这一冲突的发生，必须从俄乌关系的根源谈起。这段历史可以追溯至苏联解体之时。1991年，苏联破裂，俄罗斯这一超级大国骤然缩水，而乌克兰则抓住机会宣布独立。然而，两国之间的关系从未完全割裂，历史、文化和经济的紧密纠缠使得它们之间的相互依赖深不可测。乌克兰向西向欧洲靠拢的同时，又无法完全摆脱与俄罗斯的联系，这种“东边靠俄罗斯，西边靠欧洲”的两难局面，早已埋下了冲突的隐患。

俄乌之间的这段恩怨可以追溯到许多个世纪以前。早在17世纪，乌克兰广袤的土地便被俄罗斯帝国所吞并，成为所谓“俄罗斯母亲”的怀抱。在苏联时期，乌克兰更是被牢牢固定在苏联的版图之中。1930年代的大饥荒及斯大林的严厉政策为乌克兰人民带来了巨大的苦痛。而当苏联最终走向解体，乌克兰试图摆脱俄罗斯的阴影时，俄罗斯却始终视乌克兰为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种“老大哥”与“小弟”间的心态，再加上历史上积累的血海深仇，注定了两国间难以实现和平分手。

冷战刚刚结束，欧洲与美国认为自己是胜利者，便开始将北约向东扩展。1999年，波兰、匈牙利和捷克三个国家加入了北约；到了2004年，波罗的海三国和罗马尼亚等前苏联势力范围的国家也相继加入。这一行动令俄罗斯感到愈加不安，尤其是在2008年北约布加勒斯特峰会中明确表示，乌克兰和格鲁吉亚未来也有可能加入北约，这直接引发了俄罗斯的强烈反应。普京当年在会议上警告曰，北约的东扩构成“直接威胁”，然而欧洲与美国对此并未给予应有的重视，依然选择推进这一进程。

2014年的克里米亚危机成为了局势的转折点。当时，乌克兰的亲西方“颜色革命”推翻了亲俄的总统，俄方于是采取了直接军事行动，吞并克里米亚并支持乌克兰东部的叛乱势力。虽然这一事件让欧洲感到惊慌失措，但顶多只是发出一些口号和进行象征性制裁，并未实施真正有效的应对。当到了2022年，俄罗斯彻底撕下了伪装，直接对乌克兰宣战，欧洲最终意识到，过去的“绥靖”政策实际上是在给敌人提供养分。

另外，俄乌冲突中不可避免的一个因素是能源问题。乌克兰是俄罗斯天然气输送到欧洲的重要通道，欧洲的天然气需求有一半以上依赖于来自俄罗斯的供应。2021年，俄罗斯通过“北溪-1”管道每年向欧洲提供550亿立方米天然气，德国和意大利等工业强国对此依赖甚重。而乌克兰每年也能通过过境费赚取数十亿美元。然而，正因为如此，这种依赖关系也成为俄罗斯的筹码，愿意随时控制出气口。尽管欧洲内心明白这种经济依赖潜藏巨大风险，却始终无法有效突破，最终导致在冲突爆发时束手无策。

尽管俄乌冲突的火苗已经滋生多年，然而作为近邻和主要参与者的欧洲，为什么没有在火灾蔓延前及时扑灭它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简单，其中涉及到的既有历史遗留问题，也有当下现实的局限性。

冷战结束后，欧洲曾有机会重塑一个包容俄罗斯的安全架构。在1990年代，北约与俄罗斯还签署了一份《北约-俄罗斯基本文件》，声称要“互相尊重，不对抗”。然而，随着北约东扩的不断推进，俄罗斯的安全焦虑日益增加。普京在2007年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就公开表示，北约的东扩构成了“挑衅”，可欧洲对此并没有给予足够的关注与回应。

在欧盟方面，忙于经济一体化的同时，始终把安全问题放在一边，期待“他人救火”。27个成员国各有各的小算盘，德国担心能源供应中断，法国渴望主导地位，而东欧国家则只想依赖美国。这种“散装欧洲”的现状，使得在对付俄罗斯时根本无法形成合力。即便在2021年，俄罗斯在乌克兰边境集结了10万大军时，欧洲内部仍在讨论是否制裁，反应缓慢得如同乌龟。

欧洲对俄罗斯的态度一直是一种“两面派”策略。一方面，害怕这个拥有核武器和庞大军队的“熊”会怒发冲冠；另一方面，又渴望拉拢俄罗斯做生意，特别是在能源和军火领域。德国前总理默克尔在2010年代推行的“东方政策”试图通过经济关系深化与俄罗斯的联系，但最终默克尔发现，尽管给了俄罗斯资金，俄方依旧毫不妥协。而法国的马克龙上台后曾呼吁“重启与俄罗斯的关系”，并于2019年邀请普京赴巴黎进行讨论，然而这些外交努力根本未能解决实质性问题。

直到2022年冲突升级，欧洲才明白自己在与俄罗斯的交往中，既没有足够的硬实力去施压，也没有软实力去感化。虽然欧洲对俄罗斯实施了数轮制裁，但俄罗斯依旧因石油和天然气的销售而实现了2022年的能源收入上涨38%，达到了3430亿美元。而欧洲则面临着天然气价格暴涨，民众叫苦连天，工业企业频频停产的窘境。这种“自伤一千，杀敌八百”的局面，不禁让人感到无奈和沮丧。

欧洲对于安全问题过于依赖美国也是未能阻止冲突的一个重要原因。北约虽然是以美国为主导的军事联盟，欧洲国家虽然投入资金和兵力，但关键的决策仍需仰赖华盛顿。2021年底，美国情报机构频频警告俄罗斯即将发动军事行动，然而欧洲却依然犹豫不决，等待美国的进一步指示。最终在美国率先采取制裁行动时，冲突已然爆发。

更为严重的是，欧洲自身的军事实力薄弱。2022年，欧盟27国的军费总额约为2600亿欧元，而俄罗斯单国的军费就达860亿欧元，这还未将其核武器计算在内。欧洲连一个像样的联合军队都未能建立，尽管法国和德国曾争论要创建“欧洲军”，然而十余年过去，始终未见成效。在这种“软弱”的状态下，欧洲又如何有勇气面对俄罗斯？

在2022年7月的北京世界和平论坛中，多米尼克·德维尔潘将欧洲的失误总结为两大教训。作为前法国总理和外交部长，他的洞察力十分敏锐，直击欧洲的痛点。

德维尔潘首先强调的教训是，欧洲未能在冷战后与俄罗斯建立以对话与合作为基础的新秩序。冷战结束时，欧洲和美国自以为是赢家，满脑子想着如何扩大势力，意图将俄罗斯逼入角落。然而，俄罗斯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忽视的小国，它拥有核武器和丰富资源，并怀有恢复大国地位的梦想。不断地被挤压，难免导致反弹。

德维尔潘认为，欧洲本应换个思路，平等地与俄罗斯进行对话，将各自的安全关切摆上桌面解决。例如，冷战结束后完全可以组织一个“欧洲安全大会”，将俄罗斯拉入其中，共同制定规则。然而，北约的东扩逐渐成为主流，俄罗斯被孤立，逐步由“合作伙伴”沦为“假想敌”。在2014年的克里米亚危机后，欧洲仍希望通过制裁迫使俄罗斯回心转意，然而这一手段却并未奏效，反而使得俄罗斯变得愈加强硬。

其次，德维尔潘指出欧洲与俄罗斯之间的力量差距。欧洲的军事和经济对于他人的依赖，导致自身根基不稳。军事上，北约成为了美国的“马仔”，尽管欧洲国家出资采购武器，但关键时刻仍需依赖美军的支持。在经济层面，欧洲对俄罗斯能源的严重依赖早已成为其一大软肋。2022年冲突一旦爆发，欧洲想要切断俄罗斯的能源供应，结果却先自己受了重伤。

这种不平衡的局面让欧洲在对抗俄罗斯时显得信心不足。俄罗斯能见欧洲既无硬实力，也无真正决心，便大胆出手。德维尔潘警告说，只要这个弱势不改变，未来欧洲将在与俄罗斯的关系中继续遭遇困难，不仅俄罗斯会对其施压，其他国家也会窥视其软肋而采取行动。

这一场俄乌冲突已经持续三年有余，依然没有平息的迹象。乌克兰首当其冲遭受了无尽的破坏，俄罗斯亦未能获取多少实质利益，而欧洲则在这一纷乱中耗尽心力。这场局势让欧洲意识到自身的局限性，同时也迫使其反思未来的出路。

德维尔潘的观点不无道理，欧洲不应总是依赖美国作为支柱。在军事上，必须落实“欧洲军”的构想，而不仅仅停留在口号之上；在经济上，也应该快速寻找能源的替代方案，不再让俄罗斯掌控话语权。2023年，欧盟宣布将投资500亿欧元于可再生能源，这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但必须加快进度，避免拖延至不可预见的未来。

对抗并非长久之计，欧洲需要学会与俄罗斯展开对话。俄罗斯的安全焦虑并非无的放矢，北约的东扩确实施加了对其的压力。德维尔潘提及的“新秩序”听似空洞，实则要求尊重俄罗斯的底线，不能总是将“民主”视作制裁他国的工具。2023年，土耳其和匈牙利仍与俄罗斯开展商业往来，欧洲与其心生嫉妒，不如思考如何将这样的商业关系转变为谈判中的筹码。

俄乌冲突不仅仅是欧洲的内部问题，其背后潜藏着中美之间的博弈。当俄罗斯与中国日益靠近时，欧洲如果继续跟在美国后面，势必会被卷入更深的漩涡之中。德维尔潘在2023年曾提醒，欧洲需要具备战略眼光，除了应对眼前的危机，更要思考未来的立足之道。

这场冲突不仅让欧洲失去了面子，也真正伤害了其内在。虽然教训摆在眼前，欧洲能否在这一关键时刻把握机会，重整旗鼓，仍需看其自身的决策与行动。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探讨这一话题时，可以看到一个焕然一新的欧洲，而不是总是“事后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