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德·特朗普总统和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在世界最大经济体的央行应该如何运作方面存在分歧

美联储从上次中断的地方开始了第二个特朗普时代：完全按照它想做的事情做，无视唐纳德·特朗普总统要求降低利率的要求。

正如你所料，总统对这一举措并不欢迎。

据 Truth Social 上的一篇帖子称，在美联储周三宣布决定保持利率稳定数小时后，在第一个任期内提名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的特朗普指责鲍威尔和他的同事未能“阻止他们用通胀制造的问题”。

尽管特朗普一直在他是否会解雇鲍威尔或努力直接控制利率决策的问题上跳舞，鲍威尔表示这两者都是非法的，但特朗普与美联储的最新冲突重新打开了一扇门，即央行，正如大多数人在过去几十年中所知道的那样， 可以颠倒过来。

酝酿中的世仇

在特朗普上任之前，美联储在去年的前三次会议上将其关键利率下调了整整一个百分点，之后决定不再进一步降息。

正如他上周在世界经济论坛（World Economic Forum）年会上对与会者所说的那样，在竞选期间和上任以来，特朗普不仅倡导降低利率，还表示他将“要求利率立即下降”。

较低的利率往往会推高股价，使人们借钱的成本更低，这通常会提高总统的好感度。但降低利率也会助长更高的通胀。

在美联储最新利率决定宣布后的周三新闻发布会上，鲍威尔对特朗普关于美联储的言论几乎没有什么可说的。

“我不会对总统所说的话有任何回应或评论，”鲍威尔对记者说。“我这样做不合适。”

在世界经济论坛年会的虚拟讲话中，唐纳德·特朗普总统表示，他将“要求利率立即下降”。

鲍威尔补充说：“公众应该有信心，我们将继续一如既往地开展工作，专注于使用我们的工具来实现我们的目标，真正低调行事，这就是我们最好地为公众服务的方式。

鲍威尔自 2018 年以来一直掌舵美联储，他一直坚定地表示，作为独立政府机构的成员，美联储官员对总统或任何民选官员没有义务。此外，当11月被记者问及特朗普是否可以解雇或降职他或他在美联储理事会的同事时，鲍威尔简短地回答说：“法律不允许。

独立性是美联储的核心支柱

“价格稳定是健康经济的基石，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会为公众带来不可估量的好处，”鲍威尔在两年前的一次演讲中说。“但是，在通胀高企时恢复价格稳定可能需要采取短期内不受欢迎的措施，因为我们提高利率以减缓经济。”

当美联储在 2022 年春季开始加息时，鲍威尔的大部分批评来自民主党人——尤其是马萨诸塞州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Elizabeth Warren），她在当年 6 月的听证会上指责他为抗击通胀牺牲了美国人的工作，并警告他将“将这个经济推下悬崖”。（他没有。

当时，美联储一直在积极加息以抑制通胀，通胀在 2022 年创下 40 年新高。美联储当年的行动大幅提高了美国人的借贷成本，股市遭遇了自 2008 年以来最糟糕的一年。但如果没有加息，目前徘徊在美联储 2% 目标附近的通胀率可能会保持在高位，这加剧了许多美国人已经面临的财务压力。

“我们的决定没有直接的政治控制，使我们能够在不考虑短期政治因素的情况下采取这些必要措施，”鲍威尔在 2023 年的演讲中说。

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经济学教授艾伦·米德（Ellen Meade）在美联储工作了25年，她与人合著了支持这一观点的研究——鲍威尔和其他现任和前任美联储官员都引用了该研究。

她的研究表明，独立性较高的央行通常具有较低的通货膨胀率，而独立性是根据政客是否不轻易解雇利率制定官员以及政府官员是否可以参与政策会议或推翻决策等因素来衡量的。

美联储主席杰罗姆·鲍威尔 （Jerome Powell） 坚决捍卫美国央行无视政客观点而做出决定的能力。

正如鲍威尔所指出的，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是，更多的独立性使央行行长不必屈服于短期政治压力，而短期政治压力往往会导致通胀政策。米德说，根据她的研究和其他类似发现，这也有助于在长期内创造更稳定的经济增长。

但出于同样的原因，当中央银行受到立法者的责任并在美联储等政策授权下运作时，它们会获得更好的经济结果，美联储要求银行以 2% 的年通胀率和充分就业为目标。

米德告诉 CNN，如果破坏美联储独立性的努力得到成功挑战，那将类似于“取消该机构”。

玩弄政治的巨大代价

美联储被广泛认为是一个独立的机构，部分基于对 1913 年建立它的法律和 1935 年《银行法》带来的改革的解释。但它的独立性受到华尔街的高度重视，是它在历史上获得合法性的一个特点。

然而，有时美联储并没有独立行动，这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 1970 年代，当阿瑟·伯恩斯 （Arthur Burns） 掌舵美联储时，他以与时任总统理查德·尼克松 （Richard Nixon） 的亲密关系而闻名。在尼克松竞选连任时，美国经济显示出通货膨胀酝酿的迹象。这本应促使美联储开始痛苦的加息过程以遏制价格压力，但伯恩斯知道这会损害尼克松在民意调查中的支持率，因此拒绝收紧政策。

美联储前主席本·伯南克 （Ben Bernanke） 在其 2022 年关于货币政策的书中指出，在这种情况下，美联储缺乏独立性，导致了通胀持续高企的痛苦时期，这就是著名的“大通胀”。直到保罗·沃尔克 （Paul Volcker） 上任领导美联储，通胀才最终被征服，而他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仅根据经济数据的要求而不是在任总统的要求来做出政策决策来实现的。

从那时起，这种依赖数据的承诺就一直存在。

认识到美联储在 1970 年代的失败，国会于 1977 年修订了《联邦储备法》，包括额外的改革，例如要求美联储主席每年向国会报告两次，以证明央行的活动。该法案扩展了 1935 年的《银行法》，该法案使美联储脱离了财政部，以尽量减少党派影响，并以目前的形式建立了美联储的决策委员会。

“认为法律是美联储独立性的唯一来源的假设是错误的，”金融监管学者彼得·孔蒂-布朗（Peter Conti-Brown）在《耶鲁大学监管杂志》（Yale Journal on Regulation）的研究中说。“但相反的假设，即法律无关紧要，也是不正确的。”

特朗普如何赢得对美联储独立性的挑战

1935 年的《银行法》规定，总统可以罢免美联储理事会成员，包括鲍威尔在内的美联储官员群体，他们“有理由”与地区储备银行行长一起负责制定利率。

马凯特大学（Marquette University）法学教授克里斯蒂娜·查博特（Christine Chabot）说，虽然没有明确定义，但“有理由”的删除通常被解释为不仅仅是“政策分歧”等。

1935 年最高法院的一起案件，汉弗莱的遗嘱执行人诉美国案，为总统在罢免机构负责人方面拥有多大权力开创了先例。布鲁金斯学会（Brookings Institution）在2018年的一份分析中写道，该案涉及威廉·汉弗莱（William Humphrey），“联邦贸易委员会（Federal Trade Commission）的一位不满的保守派委员，他于1933年因政策分歧而被富兰克林·罗斯福（Franklin Roosevelt）解雇”。

汉弗莱在被解雇后不久就去世了，但他的遗嘱执行人起诉要求赔偿。法院做出了有利于遗嘱执行人的裁决，称宪法并没有说总统拥有“无限的罢免权”。

查博特说，尽管有这项裁决和1935年的《银行法》（Banking Act），但眼前的问题是，这种限制是否违反了宪法赋予总统任命的行政权力。

她说，在 2024 年最高法院的特朗普诉美国案中，“法院承认不受限制地罢免（任命人员）的权力是宪法第二条规定的总统核心权力之一。因此，这可以用来证明目前限制特朗普解雇或降职鲍威尔能力的“有理由”罢免条款是违宪的。

与此同时，Chabot 指出，之前的最高法院案件，例如 Seila Law LLC 诉消费者金融保护局，该案件裁定总统可以无故罢免 CFPB 董事，因为他们对该机构拥有唯一控制权，因此一直小心翼翼地“划分”所谓的“美联储的特殊历史地位”。

这种地位可以追溯到偿债基金委员会，这是一个由亚历山大·汉密尔顿 （Alexander Hamilton） 提议的独立组织，该委员会由美国第一届国会授权，通过买卖债券来帮助管理政府债务。该委员会的两名最高成员没有被总统随意罢免。

Chabot 表示，这表明“美联储有一个很好的先例，尤其是独立性”，特别是因为它同样买卖美国债务，但在这种情况下会影响利率。另一方面，最初建立的三个美国部门并没有限制总统罢免那里领导层的权力。“所以，有人可能会说，'嗯，这确实是我们在这里应该遵循的历史先例。'

但查博特表示，撇开历史不谈，最高法院可能还会考虑限制美联储独立性及其履行国会授权职责的能力的经济影响。

例如，影响美国人借款利率的美国国债收益率“可能会飙升”，这反映了交易员将“更大的政策不确定性和更高的通胀预期”定价，“米德告诉 CNN。

美联储并不总是作为一个独立的政府机构运作，但研究表明，由于它独立运作，经济状况会更好。

特朗普可能会成功要求美联储主席与他会面并解释决定

特朗普在竞选过程中说，“我觉得总统至少应该在其中有发言权。我对此有强烈的感觉，“指的是美联储的利率决定。“我赚了很多钱。我非常成功。而且我认为，在许多情况下，我比美联储（Federal Reserve）或主席的人有更好的直觉。

但在一连串的强烈反对之后，特朗普试图软化这一立场。“总统当然可以谈论利率，因为我认为我有非常好的直觉，”特朗普在接受彭博新闻社采访时说，此前不到两周，他声称自己应该有发言权。“这并不意味着我在发号施令，但这确实意味着我应该有权像其他人一样谈论它。”

查博特表示，要求美联储主席和其他官员与他会面可能比罢免主席和其他美联储董事会成员更容易获胜。这是因为宪法规定，总统“可以要求每个行政部门的主要官员就与其各自办公室的职责有关的任何主题提出书面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