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股市场有多少往事可以重来
推倒重来乎
当然我这里说的推倒重来，并不是说要把股市停止了以后，比如说休市半年重新开始，不是这概念，我说的推倒重来是指规则框架的重新规划设计，以及建立新的规则框架；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因为事实上，今天早上我本来是想给今天的周评之后的补充，增加一个新的名字叫“推倒重来乎”问号，这个意思呢是根据今天中证金有一个通知，叫“为做好暂停转融通介入证券实施实时可用业务仿真测试通知”，很多人都很激动，就以为暂停转融通这业务就是要停（办业务），但是从中证金的这个通知上来看，不是这个意思；不过有一个迹象，我觉得大家可能没有留意的，就是高检高法，有一个通知，就是要做好这个投资者证券涉诉的工作，比如高检的这个第四检察厅的厅长张晓晶有一个网络访谈，他是这样说的，"严厉查处证券违法，坚持严的主基调”；对于操纵市场、老鼠仓这一类的证券犯罪，形成这个法治约束的环境，打击刚才所提到的那些行为，提出要把投资者保护做为办理证券案件的重中之重；检察机关应该始终把追赃完损贯彻全过程。另外提出了一些具体的一些措施，包括依法支持证券诉讼特别代表人诉讼（具体含义没有详述，大意可能是支持股东投票权代理），多途径保护投资者，但是没有提集体诉讼，到现在为止，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个集体诉讼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任何制度设计其实都有个总目标
另外易会满有一个讲话实际上是没有什么新意，就是把原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前的一些话，重复了一遍；至于投资者关心的问题，其实也都是一笔带过，或者是叫没有指向性的提及了一下，譬如说未来我们总体市场的基础或者是总目标，其实任何的框架设计、制度设计其实都有个总目标，是不是要兼顾融资者和投资者双向的需求。特别是我们一再在很多的场合，包括一些“两办”（国办中办）的文件里面都提到了关于要提高居民的财产性收入。其实另外一个解读或者说加一个括号的话，就是包括这个股民的投资收入，这也是财产性收入。关于提高居民的财产性收入这一块，其实我们细想起来，原来我们只是一个单打一，也出现过一些问题，就是靠着炒房收入来提高居民收入。现在这种提法，我觉得事实上对于原来炒房获得收入来讲，它是有更加良性的一个提高居民财产性收入的一个办法，所以其实如果要提及所谓改革或者叫证券市场的改革，解读成为这个推倒重来（炒房炒股其实都是给“社会资本”留活路，最终的考核指标应该是居民财产性收入是否增加）。
那么在制度上，我想首先就应该明确这个市场既有融资功能，也有投资功能，所以我要保护融资者，同时也要保护投资者，要公平，要公开，要公正。这三公其实说起来容易办起来难；譬如说最近以来的关于转融通的议论，我为什么要专门引一下中证金的这个通知，我并不是打岔了，我真是为了做一个类比，暂停转融通容易呢，还是股市推倒重来容易呢；当然不能这么比呀，但是我是想说什么大管小，框架管细节，因为你要有一个整体的宏观设计的时候，要有你的立意，要有你的总目标，我想在任何的工作当中，都应该体现出来，更不用说在A股市场这么复杂，更需要做好系统性工作，或者说叫系统工程的，这时候更应该强调总目标啊，总目的
第二条，我觉得除了转融通以外，那最近以来这个市场上连篇累牍的，就是说我们这么多年市场亏损的钱到底去了哪里，其实也算是老生常谈，因为事实上呢，2022年2月2号的时候，也就是说在两年前，央视财经频道曾经做过节目，搞过一次线上调查，那一次呢一共是76万股民参与了；那么调查的结果是什么呢，92.5%的散户是亏损的，仅仅4.34%的股民是盈利的，其余也就差不多这个4%左右，甚至三到四吧，是不赔不赚；也换句话说，几乎所有的股民都在亏钱，所以大家共同问的是我们亏的钱去了哪儿了，当然这样问，不是特别的恰当，也不是特别的精准。因为事实上，这个问法有点说我们是赌场，在赌场，除了赌客们赢的，那就是赌客输的，只有输赢的两方，然后所有的输的，都是赌客另一方或赢方所赢的，这样划分这个市场可能有点问题。所以后来央视财经频道梳理了一下，算了一下账，说那钱去了这么几个方面：
首发上市企业，也就I P O的公司，然后是再融资的企业，当然这个大家也都知道啊，这个再融资，这个目前在中国其实还是挺热的。在市场。那么除了首发以后，还可以二次、三次的再融资；然后第三钱去了税收跟交易费，这个主要是指国家的相关主管部门、交易所等等这些方面。第四就是一个很特殊的名词，叫投资亏损。实际上这个问题回答的一点也不准确。因为事实上大家追根溯源的就是说，大家的投资亏损是不是有些人的盈利，实际上是提的是这么个问题。但是咱们先说把这个问题搁置到一边，咱们先说其他问题吧。
因为实际上市场里老百姓的理解就是I P O是抽水的。也就是说市场上大家投资的钱，会被I P O的企业抽走（由承销或包销一级市场的券商将股票卖给二级市场，募集的资金依约交予企业-笔者注）。那么举个例子啊，假如说有个人在市场里面加了十个苹果，这时候市场一共是一百一十个苹果，但是钱只有一百块，那把这一百块要买下一百一十个苹果；因为刚才说了，只有一百块，每个苹果值多少，就是一百块买一百一十个苹果，一个苹果卖多少，九块一，因为市场上的这个一百一十个苹果是原来的一百个苹果，加了十个新的苹果，对吗；所以原来持有在一百个苹果状态下，原来的持有苹果的人，这样往市场里多发了十个苹果以后，等于大家都少了九毛钱，所以这个钱就被新加入的苹果抽走了，大家这个概念能明白了吗，就是苹果跟钱的对应在市场里面新投放了苹果，于是原来的这个存量，就只好被新增加的这个苹果给稀释了。所以原来的苹果的持有人手里的苹果，实际上是贬值了。那么这个概念对不对呢？这个当然这个算账有点粗糙。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我们能够感觉到我们这个市场确实有这种为融资人服务的功能，对吧，那么我们还说回2022年，A股首发上市企业是多少呢？是428家往A股里面增加了四百二十八个苹果，对吧？我们还是用原来的这个概念说苹果这事儿说故事，那么I P O合计募集资金了多少5868亿元，是创了历史新高的；沪深交易所I P O募资募资达到多少，沪市3588亿，那深市2115亿，那么这是全球的冠军和亚军，就是全球其它国家都没有这么多，那么基本上来说，加起来沪深I P O这个募资5868亿（一二级市场的差额就是券商自己消化吸收的部分-笔者注），其实就是大家所投的钱，被投入股市的钱，被一级市场的上市公司拿走，这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儿，对吧。大家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吗。
市场的结构性特征
再一个就是我要说一说2023年，实际上2023年，有人算过一笔账，就是上市公司（注意啊）加上这个大股东套现，一共拿走了多少呢，二点八万亿。因为事实上大家也都知道，我不能把咱们的A股市场概括成为造富机器，或者说提款机，但它客观上确实造就了很多亿万富豪，这个是真的吧。那么如果在一个上市公司里面，大股东套现，或者说叫控股股东套现，那么在规则上也是允许的，但是它有一定的锁定期，并不是说他I P O马上就可以拿到钱，它是分几年；那么事实上，这个市场里面这些事情，其实大家都是觉得是可以容忍的，至少过去的规则里面在没有减持规定之前，减持几乎是天经地义的；减持只要过了锁定期大股东仅持套现，那是非常天经地义的，也就是说事实上股市确实有造富机和提款机的功能；这个大家我想也不用回避，对吧？再下来，这个央视还提到了，现在看来，I P O还不是最厉害的这个抽水的地方，再融资才是。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企业再融资的时候，尤其是券商银行、企业银行这类的企业，动不动就是几百亿的再融资，也就是说比较频繁的几百亿，不管是配股还是定增，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其实是跟I P O增加，这个所谓的新苹果概念是一样的。2022年再融资募资额是多少呢？1.09万亿，注意是万亿单位，其中细分一下，就是定增是7728亿，配股是6633亿，可见主要是增发从A股市场里面抽水走的。所以你想想是不是散户或者是中国的股民（投资者还应包括二级市场的机构投资人-笔者注）很大方，一出手就是一万亿。
作为衣食父母的股民
咱们再看看2022年，我不想说2023年，因为太近了，可能有关方面会拍我砖的，不给我打黑枪，至少拍砖是可能的。你譬如说我们举个例子，就是电器机械新能源这个行业里，在2022年的时候，有二十五家企业增发募资额是多少，1046亿，那一年，就是2022年的宁德时代是450亿定增，当然还有其他比如：大全、南网、亿纬、晶澳，都是分别都是110、93、90、50，这当然都是亿元单位了，所以又得感谢股民，因为股民给了这些国家支柱产业多少钱，一千多亿，所以股民们真是没少支持国家的重点企业，除了国家所谓通过财政拨款支持之外，你说他们是不是衣食父母，还真是衣食父母。当然原来我在资产管理公司工作过，当年四大资产管理公司帮银行脱困的时候，还没有想到用股民的钱来给缺钱的银行提供支持的，当时是国家用这个财政支持，或者说当时的所谓叫这个外汇占款（中央汇金公司绕开财政部发行债券，直接动用外汇储备向商业银行注资，当然外汇储备也是全体国民创造的血汗钱，详见公开资料-笔者注）这一块，拿出钱来支持的银行（剥离不良资产出来，先购买再处置-笔者注）。到如今如果说连银行券商这样的金融机构，都是靠股民来支持的话，其实大家想想我为什么要算这两笔账呢？就是说I P O再融资呢，因为加起来在2022年的时候算起来就1.68万亿了，我还说的不是二零四四年，你知道2022年的军费是多少——1.45万亿。所以我觉得整个的股市，感谢股民，感谢投资者的这个氛围是应该有的，给不给他们发“庆功章”，那也就算了吧，对吧，还有我想给国家的贡献，股民或者是投资者，不仅仅是股民，还有一些机构投资者，一共给国家贡献了多少印花税，2022年的时候，给国家贡献了2759亿元，比上年增长了多少，比2021年增长了百分之十一点四，所以加起来，刚才我说的IPO和再融资，再加上税收加起来是两万多亿。所以说如果这些钱是这个劫贫济富的话，这个话可能不成立；但是如果你看到那些隐晦的方面，或者是老百姓股民看不到的方面，那也就换句话说，这些钱并不是从我口袋里直接到了对方的口袋里，中间有一些体制机制框架的问题，也就换句话说，是从股市这个公家（所属的）水管里边漏走的，当然算到最后一项就是投资亏损里面。
我们大家市场博弈导致这个财富流动，这个理论上来说，是不错；但是你要看看这些是怎么走的，如果说给了社保基金，大家也还可以原谅啊。但是如果是一些所谓股神，所谓一些老鼠仓的人，所谓一些不三不四的这些人，那我们应该怎么说呢？事实上，2022年大家也都知道，大盘整个下跌了百分之五十，而且大家这么说吧，大家绝大多数的股民，是股票还没有卖资产，估值就下跌了百分之九十，这种一九还不是二八这个所谓的资产估值下降，你觉得是什么；那你就说这比亚迪吧，当时一股后来就跌到了十块钱，也就换句话说，十股比亚迪也就只值一百块钱了。所以要整个评估这个市场，一个是看增量市场，也就换句话说，我们实际上有多少钱是流出流入的，同时商品有多少进来的走的。而且中国的市场就是很少有苹果从市场里消失，也就是烂苹果一样，也要作为分母来分割价值，当然这个注册制理应是说给市场带来利多的，但事实上是利空的，那么影响资金流入流出的因素就很多了，这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关键是不仅仅散户亏钱，是大多数机构也在亏钱，那你说为什么？
那么总而言之我觉得一个是宏观因素，制度框架因素，我把这俩事事儿放在一起。另外一个资金守恒定律，也就是大多数股民亏的钱，实际上是他们是在高潮的时候买，在低估的时候卖，也就是变成了高买低卖，这样一个恶性循环，这个是我们多少是跟制度框架是没有关系，当然这是跟这个股民自己的这个投资能力或者投资见识相关的；但是仅仅是股民的愚蠢造成的，我完全不同意；说明白点，事实上所有的市场都会有赢有赚，那么当然在国外的市场来看呢，就是散户特别少，散户都把钱交给机构去打理；但关键是中国市场发生的情况是不仅仅散户亏钱，是大多数机构也在亏钱，那你说为什么呢？那么如果跟制度框架没有关系，又怎么解释呢？我其实最近以来我都写了很多文章，在分析这件事情，特别是除了将近三亿的这个股民之外的这个很大一个大头，就是所谓星光闪闪的这些外资，包括贝莱德，包括大摩这样的，在国家这个开放以后，他们进来组织的这种公募也是亏钱的。那我没有看到这个社保基金的情况。但是我从既往的情况来看，其实这个社保基金本来应该是稳赚不赔的。但是呢事实上怎么样呢？当然我没有看到具体数字，但是我估计算大账可能也亏了个百分之二十到三十。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跟制度框架没有关系呢？那一定是有关系的嘛，大家想想对吧？
所有的参与者除了个别套现的减持的I P O拿了钱耍钱的啊，有些是投于生产了，还有些去干什么的呢？就实际上也是在实体经济之外的嘛，其实本来股票市场的核心功能之一，是支持实体经济的嘛，大家想想是不是支持支持了实体经济，谁在支持实体经济？我说只有散户，那是不对的，对吧？那么多的机构和散户，大家有没有支持实体经济呢，有，但是为什么我们支持了实体经济，这么多年来我们一亏再亏，我们是为了什么呢？说明白点，不是为了自己财产增值吗？我们投入股市的钱，就是为了支持实体经济的，然后我自己不赚钱，我做雷锋是吗？所以总而言之，在逻辑上，如果说制度框架没有毛病，那是显然是没有根据的。
怎么办
所以我们在分析这个制度框架的毛病，我们才需要提出来需要改革，但怎么改革确实还要花大功夫梳理，譬如说转融通制度是不是有问题，我们的I P O和再融资里面有没有问题，包括定增跟配股有没有问题；这三方面我们的量化投资的这个政策监管是不是有问题，一边来讲这个价值投资，一边却让量化在这里面兴风作浪啊，我们说一方面让投资者不要参与赚快钱，却让量化在里面兴风作浪赚很多很多的快钱，是不是一系列的左手打右手，原则和实质发生很大的偏离，我觉得这些问题恐怕真是要由有关部门认真的去梳理；这三个方面的问题还没有总结完，事实上呢，我觉得在交易制度上，我们不能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在交易。例如转融通，例如量化这些技术手段方面归咎于他们，完全归咎于他们是不对的。我们还应该认真的梳理我们的这个制度啊，当然我觉得易会满易主席在会议里面也提及了一些方面，但是我觉得说的太笼统太原则，是不是应该像我今天似的这几个方面细致的梳理一下。老实说，我并不这个嫉妒别人拿走了二点八万亿，还是五点八万亿，还是十点八万亿，而是说这个是不是在三公原则，公开透明的原则上拿走的。如果原则是明确的，透明的，就不会产生那些所谓的隐晦的方面那，些给骗子跟所谓的小偷留方便之门，所以我觉得，借着这个市场的大跌，推倒重来设计框架（政策制度的框架），我觉得是完全有必要的啊，我今天就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以上是笔者在喜马拉雅犁叔聊财经专辑音频上的一期“有多少可以重来”的录音剪辑）
备注（结论）：炒房炒股其实都是给易纲所述的“社会资本”留活路，最终的考核指标应该是居民财产性收入是否增加；而炒房炒股其实都是易纲所述的“市场中性”的途径或手段，但要切记途径或手段都有阶段性或短期性，在我国人口老龄化的大背景下，炒房具有短期性；绿水青山是居民的“长期资产”，可以带来稳定的“长期或未来现金流”，给居民带来稳定的“未来现金流”，但观念不能强加，要研究“未来现金流”贴现的“路径”（例如结合实体经济“绿色变现”的“绿色金融”机制包括证券市场），而不是一味打压“炒房炒股”；如果我国具备长期“金融话语权”，未来“减碳”可以作为国际货币的锚定标的，那么我国需要在AI时代锁定实体经济“绿色变现”的制定一系列可操作的“制度框架”；站在历史的高度，我们可以超越“炒房炒股”，但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请从当下的“证券市场制度框架”开始。
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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